疫期小记 5

以自己的角度写的疫情记录。

第一个完全没有等着零点来临的大年初一，细数着自己囤积的书籍，听到窗外的烟花声才发觉。往日里社交平台上常常挤满了各式祝福，这一年都被疫情资讯所替代。在自己的记录里写下了「末世感」，像是前几日读颇具赛博朋克风的科幻短篇集《6号泵》里的虚构现实。

福建的确诊病例相对较少，泉州市区也未发现确诊病例。母亲这一天仍要上班。早晨陪父亲在附近的公园散步，路上、公园里都能看到戴口罩的行人，商店基本歇业，路过的几辆公交车都是空车。公园尚未完全建成，占地面积很大，更显得往来的游人稀少，也许也有年初一的缘故吧。那一天天气不错，漫步在公园宽敞的走道上，看远处成群的白鹭、苍鹭、海鸥，倒很是惬意。那时候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段时间里唯一一次出门，随着疫情的蔓延，近日的防疫措施强了许多，大部分公园都已关门封路。

因为当日福建的疫情并不严重，所以并未取消回南安探望外公外婆的行程。在小区门口等着与表弟一家人汇合，期间和在北京读书的友人聊了几句，谈起一线城市的蔓延情况，友人表示害怕，我思考了许久回了句「随便了我是这么想的[捂脸]」，直到现在我的想法也没多大改变，冷漠依然。前两天看到有人说「现在心理还正常的人都不是正常人」，我大概就是其中的一员吧。但其实翻到当天浏览到的外国学者对疫情传播范围的预测译文，如果仅从官方统计数据来看，虽然当前疫情蔓延形势依旧严峻，相比起论文中的预测，算是相对乐观。

和表弟一家汇合后，小姨说起早上来家里拜年的乡亲也戴着口罩。等待的时间里偶然看到一个骑着电动车载着妻儿的市民路过，一家人都戴着口罩，自己往地上吐了一口痰，我相当迷惑，竟有这样的人么，如此这般就算所有人都有口罩可戴，都戴着口罩又有多大的意义呢？

在南安诗山的街头，也已能看到戴口罩的年轻人。和以往的春节不同，这一次家人围坐在一起聊天的主要话题都是疫情，只有在这时候大人们才在讨论声中关注起了疫情，也才渐渐意识到了疫情的严重，倒有些后悔当天回家了。下午姑姑打来电话，说是村附近有疑似病例，问我们要不要搭公交回家，父亲有些犹豫，再三商量后取消了第二天回惠安的行程，虽然后来疑似病例被排除了，但一直到现在也没回去成。这一天里，也陆续有亲戚们打来电话，商量着今年就不互相拜访了，也省去了长辈们对礼数未尽的各自烦忧。

晚间看到微信服务开通疫情督察的功能，点进去看了看，会跳转到国务院的小程序，仅有一个窗口供信息提交，有公开与否的选项，但并没看到公开平台，很怀疑是否能真的递交到国务院的处理者手上，更怀疑是否能真的被督察。前几天看到过疑似举报背后猫腻的文章，但并没有多大声音，很快就销声匿迹了，希望是自己多虑了吧。

这一天，在外婆家依然看到了村里人燃放的绚烂烟花，从晚饭时刻起持续了大概有两个小时。在空中绽放的烟花，看升空的方式，看花落处的星点，甚至听花开时的声响，贫富差距就能分别。这一天，全国各地开始有了不戴口罩不能进入公共场所，甚至会被罚款的各类防疫新令。有人称好，有人黯然。几分钟点燃价值上万烟火的人家，会懂得买不起口罩的贫民的疾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