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期小记 18
以自己角度写的疫情记录。
两年前的今天,外公病逝,从他住院到病危,我都没有被准许去探望,妈妈常常在家里念叨着想到外公只能在病房里孤零零很是难过,而我对外公最后的记忆也永远停留在那年春节的年初一,停留在外公看到我们很快就要离开准备着后辈们喜欢的食物的那一帧。当时武汉的形势已经严峻,即使是在泉州恐慌也渐渐开始蔓延。那一天回家,家人们间或谈论着疫情,不时地有人接到从其他地方打来的电话告知当地的政策,几乎所有人都陆陆续续取消了探亲的计划。在周围到处是田地的乡下,你几乎很难想象疫情会与这里有什么关联,除了节假日,这里很少与外界有什么往来,我想外公和外婆大概也不太理解,只是看着后辈们因为各种原因匆匆离开,还带着口罩。从前看到过很多因求学或工作在长辈去世前无法探望的桥段,而如今,疫情似乎已把它变成了常态,甚至于除了新冠以外的其他病人在某些地方还能去到医院都变成了很难的事情,因为疫情无法求医,药物短缺的消息几乎在每个地方都上演着。
上月泉州爆发疫情以来,我的家人们几乎都被困家中,爆发初期都不相信事情会变严重,对适当储备的消息置若罔闻,两年前他们也不相信几乎无疫情的地区口罩也会短缺。渐渐地,封锁的政策严格了起来,不再能自由外出。幸运的是,那些片区的小区社区都还算有所作为,人们能收到些许补给,周边的超市也还有一两家能够送货,看到家人在群里发买到的菜稍感安心。或许也是因为户籍赋码的机制仍然在闽政通的程序里扮演着主要角色,所以还是有些许亲友能正常通行。而在小城的另一头,老城区的日子似乎就没有那么容易了,看到住在泉州的友邻常常发着自己的粮食储备已不多。这几日看到泉州逐渐解封,但人们仍然害怕着楼下救护车的声音,害怕着突然出现的防疫人员,我看到我的家人们常常在群里发哪个路段看见了防疫人员,哪个小区似乎被隔离,哪个楼栋似乎被“迁移“。说起来,泉州的疫情虽然严重,但实际上在这些小地方几乎很难频繁地大规模排查,更多的是诸如封路,商场关停,我在深圳做核酸的次数似乎比我的父母还要多,几乎没什么病例的地区也仍在执行着场所码打卡。深圳地区的疫情形势渐渐好转,图书馆等公共场所陆续开放了,今天也小朋友们也终于背起书包上学。
上个月深圳的时候,很多人不敢相信,过了两年多,一线城市仍然要做出这样的决定,当时我的友邻表示非常震惊,后来聊起来才知道对方那里已经封城一月有余,数着日子排队下楼抢菜买菜是常态,近日看到对方城市的处境终于也渐渐好转,为能吃上久违的食物感到欣喜。后来上海也陷入了困境,人们用鸳鸯锅调侃着政策。我看到前同事也不得不加入抢菜的行列,有几个友邻似乎也没能买到充足的物资,不得不挨饿,成片的信息流里上海的新闻几乎每天都在刷屏,赛博坟场里也每天都堆起一座座新坟。因为新冠政策离世的人们似乎比因为新冠本身病逝的人还要多,很难相信时隔两年多又有一线城市陷入这样的困境,或许比当时武汉的处境更糟糕。但实际上,新冠疫情图上最严重的区域并不是上海,友邻说封城像是击鼓传花,的确,它不断地在更多的地方上演,人们永远不知道鼓点什么时候会停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纸封城令飘下荒谬就随之而来。在更多的小城市里,人们的处境或许更艰难,尤其是各地较为年长的人们。两年多前,人们囤积口罩,而现在,人们常常谈论如何储备食物,封城中的人们能得到一些往日随手可得的食材就很感激。解决温饱问题竟然仍会出现在当前的时代,人们在社交平台上晒着来之不易的食材,好像不同时代被裁剪拼接在了一起,分不清这究竟是哪个年代。
春天已至,路上的羊蹄甲缤纷盛开,办公室外的天台常常能听到各式的鸟鸣,人类仍不得不戴着口罩,三句话不离疫情。